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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请大夫孙公墓志铭崇宁元年正月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西台集》卷一三、孙传师奏议事略、《宋元学案补遗》卷一
朝请大夫宝文阁待制提举江宁府崇禧观、上柱国华亭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赐紫金鱼袋孙公,以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二十日卒于高邮之私第。
江都人也,徙家高邮
讳览字传师
治平中进士,为河南县主簿
稍迁至秘书省著作郎知开封府尉氏县
县多兵屯,而将官与其副以刻治遇之无状,军士多欲反者,谋因大阅杀二将溃去。
及期,二将微知之,不敢往。
民多避之,郭外汹汹。
公闻即惊起,家人挽止之不可,遂疾驱至其所,召在前者谓曰:「将官以刻治若等固有所负,而若等所为乃负县官
且若世衣食县官,而杀其将以逃去,将安之?
若等一死固不足惜,独不念父母妻子从若而死耶」?
在前者感悟,率其众再拜就列。
二将始至犹衷甲,公召二将前面数之,顾吏为奏按治。
遂大阅,无敢喧哗。
是日微公径折其谋,因谯责二将,示以无事,尉氏军几叛。
神宗皇帝闻之,乃召见,为司农寺属官,使利州湖南京西路监司
官制行,为尚书左司员外郎,使荆湖南北路。
荆公介甫为政,始治五溪,而蛮徭介荆、湘、桂管之间,官兵镇守势不能相属,数困掳掠。
公相视要害,增筑障塞,道、荆、湘、桂管溪峒,使相通达,兵不留行,蛮费大省而患亦息。
会谏者欲招徕诚州西道胡耳等,而辰、沅又欲籍蒋、波六州徭人为民,公即奏罢之。
及还见上,因极言「徽、诚内属,当时从事者,官过其望,虽趣走给使之贱,皆欲资蛮以为官,未有已期。
蛮徭散漫山谷,势不能群聚,说谕招来,宜无难者。
然地不可赋,人不可使,广无赋之地,籍不使之民,而大农之费累百巨万。
愿界上之郡县羁縻之,不以累中国。
后有言者,惟陛下察之」。
上纳用之。
哲宗皇帝即位,累迁为边帅,以直龙图阁帅桂管,进宝文阁待制,帅太原
入为户部侍郎,遂以龙图阁直学士太原
太原总四路,而岚、石、麟、府为边州。
麟、府又孤居河外,寇至辄傅城下,自离石绝河而西,与秦地延州相望。
而夏人据有横山,距河为塞,不得与秦合。
元丰中尝攻得葭芦,元祐中弃之。
及公来,议复取葭芦,而其地峻绝,涧谷重阻,兵不得前。
夏人闻之,以兵数万屯境上,公乃下令须兵满五万乃行。
夏人益遣丁壮就屯,而公兵终不出。
夏人屯既久,涉冬月,饥寒皲疾。
公益修战备,犹不出兵。
或告敌骑数万攻岚、石之屯,垂败,乞济师。
军吏夜请计事,公卧不起。
及明,乃复曰:「官军已据便地,寇未尝来也」。
公曰:「吾固知之矣」。
幕府问公何以知之,曰:「离石塞外无敌帐,就欲为寇,非一月不集,岂能遽至而不闻乎?
殆诸将以吾未出兵,恐不见寇军,赏轻矣」。
幕府退。
乃下令具糗粮,严兵械,曰:「寇将至矣」。
居数日,夏人兵十馀万寇至神堂,公厚集其阵以待之。
兵方接,斩数百级,获其酋长数人。
师度不能支,遂遁去。
公曰:「可矣」。
乃遣王悯、折克行将兵出麟、府,张某、王舜臣出岚、石,遂城故葭芦。
未就,寇数万猝至。
公按兵不动,而使张世永将轻骑由麟州道出其后击之。
敌前不能进,而后为世永所击,遂大败。
卒城葭芦而还。
既退,乃使折克行于津、庆州斩二千级,驱马牛羊数十万。
使张世永克行复出龙横川,斩千级,城宁川。
文振、张某城榆木,而榆木无水泉。
有蛇出于南隅,人至蛇所视之,泉如瀵涌,遂城榆木
折可大以兵三千四百踰河入,斩千四百级,寇兵不敢出。
乃使世永、克行城端正平,文振城乌龙川
乌龙距延安泉山二十五里,而榆木米脂直。
于是秦晋始合,而寇不得至麟府矣。
是时章惇子厚宰相曾布子宣知枢密院,欲遂合兵以取灵武
公曰:「灵武未可取也」。
及移书二府,具言灵武非馀力可下。
且曰:「灵武之事,曩尝闻馀议于相君矣,要使陕西不知用兵,而以岁月下之。
今返欲速,何也」?
二府不听,公乃上疏论其事。
子宣怒,乃曰:「葭芦之役,尝使支郡市马僦畜,是扰也」。
即以功进枢密直学士,而以扰夺二职为宝文阁待制,犹守太原
公上表谢。
又曰:「谢语不虔,可谪也」。
复禠待制提举江宁府崇禧观。
自是数复数夺数年,最后以龙图阁直学士渭州、泾原路经略安抚使
时上益厌兵,诸帅稍内徙。
子宣欲先事制人,使不言。
即为诏约束诸路固守,慎无以私见挠前功,且令画知以闻。
公方趣州在道,因奏言:「臣去渭久,愿至渭徐度所宜。
即所建筑城堡居要害地,屯戍粮饷可以久矣,则臣固无私见;
屯戍粮饟不可以久,而建筑之城非其要,则臣不敢同众人而败国事」。
子宣怒,徙公知永兴军,又徙成都
辞不行,夺学士,以待制仍知永兴军
遂谢病请宫观,得崇禧,归高邮,以疾卒,年五十九。
公有兄莘老,仕至龙图阁直学士,以文学行义为时儒宗。
而公亦以文行进,通达世务,长于吏治,与兄莘老并。
莘老平生仕宦,多推所得之恩于族中,而公亦以任子恩官其从父兄弟三人及姨之子吴观。
故历仁、英、神、哲四朝,皆至大官,得名于天下。
天下称贤弟兄者,必曰莘老、传师焉。
然公少以功名自器,遇事辄前,无所凝滞,至辨是非,明当否,可进而退,不可以功名屈
神宗皇帝时,书凡五六上,皆指切事情,究极利害。
其言直而不忤,婉而不同,恳至而不迫直,有味之言也。
如胡耳、蒋、波之议,灵武之疏,泾原在道之奏,雅不为好事者所喜,而子宣病公。
时子宣在右府,边事悉从中制,人莫敢校,公独与之辨。
尝移书子宣曰:「二府之居,大臣之传舍尔,去来其常也,而公欲不去可乎」?
丞相子厚与公稍厚善,至是亦不善焉。
户部侍郎,以事至丞相府,谓子厚曰:「公之行事,公乎私乎」?
子厚作色曰:「何谓也」?
公曰:「好恶出于他人,而公为刑赏以循之,是人嫁怨于公而又卖公也,独何利乎」?
子厚不怿。
及公駮灵武之议,疏书交上,由是子厚、子宣皆以公为病,此其所以谪而终废也。
曾祖讳公诚,祖讳再忻。
父讳亿,太常寺奉礼郎,赠银青光禄大夫
母元氏,赠河东郡太君
李氏,赠真宁县
王氏,封齐安郡君
子俟,颍昌府观察判官
俟以崇宁元年正月十七日葬公于扬州某县某原,实世墓之次。
公之去太原也,端明殿学士林希继之,以公所取之葭芦建之为晋宁军,而榆木之泉以蛇异赐名神泉,因使榆木之号,置庙祠于其上,将吏尝刻石于庙以颂公之烈云。
铭曰:
智及之,勇能行之,其行不迟,故人以尉氏之事为奇。
智及之,力能举之,其举也时,故人以晋宁之功为
谓公不武,晋宁以城;
谓公尚武,灵州不行。
诚岂为同,秦晋以通。
不行岂异,兵家之贵。
以是而庸,以是而废,以是而功,以是而罪,终焉而无愧。
呜呼,吾传师之不可不铭也,亦以是。